“老杂毛,老子今天先杀了你!”
伪装成楚江阔的杜生朝熊浑大吼一声,挺刀便直直向着熊浑刺去,虽然冒充苏牧的时候,他极得熊浑照顾,但此刻丝毫不念旧情。
熊浑抽出自己的兵刃急忙迎击,但只交手一招,他手中横刀“噹”一声便被打飞,杜生的刀如摧枯拉朽一般,轻轻松松在他胸前斜斜斩开一道血口,此时,其他人的攻击也纷纷落到杜生身上,杜生便佯装被众人联合击退。
面前诸人都是各个宗门的长老级人物和精英弟子,实力都不弱,但合力打在杜生身上,却并没有对他产生多大影响。
连脑袋掉了都能长出来的杜生,身上若受其他伤的话也能瞬间痊愈。
当然,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他自然不能暴露自己的能力,还是佯装被打伤的样子与众人激斗,并又砍死几人,还一直装成要直取熊浑性命的样子。
见“楚江阔”身受重伤还能如此勇武,众人尽皆清楚了即便是自己这么多人联手也绝非他之敌,众人心中尽是错愕,这“楚江阔”为何能有如此强横的实力?!
一个个继续佯装合击,却都已经开始各自盘算起了脱身逃离之策。
最先逃跑的是熊浑。
因为熊浑见“楚江阔”招招都想直取他的性命,继续交手下去绝对命不久矣,唯有逃跑才能夺得一线生机。
见熊浑弃下众人当先逃跑,其他人纷纷怒骂,然后齐齐顾不上挑什么时机,一哄而散。
杜生提着刀,继续追杀四散的众多神异者。
原本有二十来人,最终被他杀至只剩八人,他方才罢手,故意放水让那些人逃离,然后擦了擦染血的刀,身躯一阵蠕动,他身上的血迹就全部消失,又变回干净的模样,负手将刀藏在背后,转身继续向着福禄村行去。
村中众村民摆座椅的摆座椅、烧菜做饭的烧菜做饭。
此时忽见楚江阔从村口走回了村,正在摆桌椅的勇叔便问:
“小楚,找到牛了吗,跟你一起出去的小陈姑娘怎么没回来?”
杜生没有作答,而是踱步走到勇叔跟前,抬头问道:
“叔,我早上回来的时候身上带了把刀,你知不知道那柄刀被我放哪了?”
勇叔疑惑:
“你早上没有带什么刀呀?”
确认天星碎月刀不可能被楚江阔拿着,杜生便放心了,朝勇叔道了句:“哦,谢谢啊。”话落,他拿出藏在身后的刀一削,勇叔当即人头落地。
周围短暂静谧一阵,众皆惊恐大叫:
“啊!!杀人了!!!”
……
江望月和一行官府捕吏都是来找楚江阔的,自然是相约同行,临近村子,迎面撞上那十个被杜生放跑、浑身是血的神异者。
一般官府吏卒并不放在神异者眼里,但见到江望月,十个神异者都如见到了救星,慌张喊道:
“江庄主,救命,那个楚江阔疯了!!!”
江望月故作惊愕,待众人跑近,忙问发生了什么事。
众人将之前“楚江阔”发狂乱杀一通的事情说明,江望月与三个吏卒纷纷大骇,江望月连忙吩咐那十个神异者道:
“你们快回安州城,将此事报备官府,我去前面看看!”
有人连忙提醒江望月一句:
“江庄主你要小心,那楚江阔年纪轻轻实力却着实强横,必有异常,我们也不清楚你是否能制住他。”
朝着那人重重点了点头,江望月又看向三个捕吏,表情急切道:
“诸位,我们快前去看看是这么回事吧。”
三个捕吏点头,跟着江望月前行一段距离,又遇一群惊恐万状的村民迎面奔来,隔得老远就听那些村民大声呼救:
“救命啊!!小楚杀人了!!!”
跑近,江望月和三个吏卒又问一干村民发生的什么事,一干村民大致把刚才村里的事说了一遍,看到“楚江阔”杀人,他们就四散逃出村来了,然后又被“楚江阔”追上接连杀了好几个人,后来逃出一段距离,“楚江阔”应该是怕其他人发现,不知不觉逃了。
三个捕吏和江望月更是惊愕。
究竟发生了什么?!
看着眼前一众惊魂未定的村民,江望月摆出一副悲悯神色,然后对三个官府吏卒道:
“三位,劳烦你们将这些百姓都送往安州城中,那楚江阔由江某去寻,江某一定把他他拿回安州府。”
吏卒们面面相觑,皆有些忧虑,虽然他们心知他们的实力在万剑尊主江望月面前屁都不算,留下也帮不上江望月什么忙,但他们想亲眼看看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。
见三人迟疑,江望月再劝道:
“还请三位不要在迟疑了,眼前这些村民都惊魂未定,若无人护送的话,恐怕再有闪失。”
带头吏卒最终只得点了点头应下,转身领着一干村民去往安州城。
一个其貌不扬的村民路过江望月身前,便微微侧首对江望月小声说道:
“天星碎月刀没有在那小子手上,你放心吧。”
……
沿着阿宝嗅到的气味,楚江阔和陈鱼雁最终总算在村东树林里找到了那只走失的牛,陈鱼雁直接爬到牛背上坐起,就兴致盎然的叫楚江阔牵着牛带她走,楚江阔拍了拍牛开玩笑道:
“你知不知道乡村有三宝,一是耕地的牛、二是看门的狗、三是下蛋的鸡,这可是我家的宝贝,辛勤了一辈子,你不背着牠走就算了,还要压着牠,你于心何忍?”
陈鱼雁脸一下子垮了下来,娇蛮哼道:
“你知不知道灵枢阁有一宝,那就是我,我刚才都帮你扛桌子了,你还想让我扛牛,你心疼那你怎么不扛?你扛呀,你先扛了我就扛。”
楚江阔讪笑一声。
若施展月相轮转之后,发挥出的力量扛只牛还是轻轻松松的,但扛起来确实不太雅观。
两人临近村子,却听适才还热火朝天人声鼎沸的村里没有丝毫声音传出,顿觉有些不对劲,此时忽听阿宝道:
“楚江阔,有股好浓的血腥味!”
楚江阔心中陡然一紧,忽生不妙之感,连忙松开手中的牛缰绳向村子急奔而去。
陈鱼雁不明所以,也急忙翻身下牛向楚江阔追去:
“江江,你怎么了?”
跑至村口,看到村中景象,楚江阔脑中轰然炸响。
只见村中尸横遍野、鲜血横流,一片地狱景象,触目惊心。
陈鱼雁追到村口,看到村中此番景象,也顿时懵了起来,惊讶的捂住了嘴。
惊愣过后,想起自己爷爷,楚江阔连忙奔向自己家,“江江!”陈鱼雁急喊了一声,也赶紧跟上。
家门前也是一片横尸,楚江阔慌忙奔至门口,就见屋内自己爷爷的身体坐于高堂之上,头颅却滚落在一旁。
“爷爷!!!”
楚江阔撕心裂肺吼了一声,顿时间泪如泉涌,绝望跪倒在地,如遭晴天霹雳。
身后,陈鱼雁立住脚步,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切。
为什么?
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
刚才这些村民不都还在因为江江回来而高兴欢呼吗?为什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样?
受楚江阔情绪所感染和眼前这幅残酷景象的刺激,陈鱼雁眼中也开始凝结起了水雾。
“是那个杜生干的,我闻到了他的味道!”
阿宝提醒楚江阔道。
“杜……生……!”
楚江阔跪倒在地,浑身颤抖不止,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两个字,拳头缓缓捏紧。
“江江,杜生是什么人?……”
陈鱼雁刚问完,忽然想起她好像就知道一个叫杜生的人,又惊讶自语道:
“莫非……”
两人尚在惊愕之中,只听耳畔忽然又传来一道“正气凛然”的声音:
“楚江阔,我原以为你是个值得栽培的少年英豪,想不到你却是一个残害生灵的魔头,今日我必诛杀你,还这万象世界一个朗朗清平、为这些被你杀害的无辜百姓报仇!”
转头看去,便见江望月白衣飘飘,执剑而来,嫉恶如仇的怒瞪着楚江阔。
“江、望、月!”
看到江望月,楚江阔就知杜生定是受江望月指使,睚眦欲裂的看向江望月,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、挫骨扬灰,食其肉、啖其血!
将视线转向陈鱼雁,江望月又用剑尖指着楚江阔道:
“陈鱼雁你快过来,此人年纪轻轻能有那等本事全是仰赖于修炼邪功,而他的邪功就是要靠杀人才能修炼!”
陈鱼雁一直都跟楚江阔待在一起,怎会相信江望月那番鬼话,更何况她早已清楚江望月的真面目,当即咬牙切齿道:
“江望月,是你干的!”
江望月微微皱眉,想不明白陈鱼雁怎么会一口咬定是他干的,不过既然陈鱼雁这么想的话,那陈鱼雁肯定也是不能留了。
“我与灵枢阁素有交情,本想救你脱离苦海,但既然你已被楚江阔蒙骗至深,那我只好代灵枢阁清理门户了……”
楚江阔缓缓起身,死死盯着江望月,道:
“江望月,是你指示杜生干的吧,现在杜生在什么地方?”
此话一出,江望月更是大感意外。
楚江阔怎么会知道杜生的存在?
虽然也决定灭口,但江望月也不至于将自己的事和盘托出,还是装模作样的:
“什么杜生?我看你是失心疯了!方才先遇想来拜访你的各路英豪、又遇与你同村的村民,他们皆云你发狂杀人,证据确凿,你还想作何狡辩?!我劝你最好束手待毙,这样我尚能留你一个全尸!”
言罢,江望月执剑微微一甩,就从手中利剑里分化出几道剑影,向着楚江阔疾刺而来。